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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桌球室  (第3/3页)
怔。“我是小本经营,哪赌得起?”    她不悦。“老板也太小心了,什么事都有言在先,不一定要赌钱,是不是?”    “那赌什么?”    她双眸凝视我。“如果我输了,以后不在这地头出没,将姓楚的交还给你,如果我赢了,你不得再噜苏我,要任我在这里设局。”    我轻笑。“这简直是踢馆!”    “正是。”    “为什么把事情闹大?”我希望尚有挽回。    她说:“这是你救你那宝贝小女孩的一次好机会。”    曼露说得对,真好,这是一次好机会。    我喃喃说:“我好几年没碰到球杆了。”    “宝刀未老。”曼露说。    我不禁技痒,取起球杆,在桌边作势射球。    曼露喝一声采。“好!龙行虎步,果然有气势。”    我转头笑。“你这小妞,一张嘴恁地讨人欢喜。”    她也眨眨眼笑。“如何?”    “下个月一号晚上七点,你到我这里来。”我说。    她一怔,随即得意地点点头,脸上发出神气的光彩走了。    我要赶紧练起来才行。说句不好听的话,曼露在明,我在暗,我对她的实力有两、三分了解,而她对我,却靠猜测。    不过话得说回来讲,她输给我伍岳不打紧,相反地我如果输了给她,以后就不必混了。所以我也不能小窥她。    当夜我便作了许多梦,梦见多年前的小女孩,因为家中穷困,所以不得不远嫁异邦…那双眼睛,真的跟小玲长得一模一样,可怜无助的看着我,彷佛盼望我救助她,但是那时候我没有能力。    现在我有能力了。    我一定要帮助她,令她快乐。一定!    忽然之间,我把过去与目前混在一起而谈,只为尽自己一点心意。    我开始天天cao球,夜夜玩至十二点。    生疏了,真的生疏许多,与从前打遍大江南北是不能比,希望真如曼露所说:宝刀未老。    这场比赛的赌注是姓楚的小子。    真没想到会为一个陌生的人cao这样的心。    曼露上来的时候不时讽刺揶揄我:“怎么了?在练球?也太谦虚了,何必呢,一举手就可把我击败,对付我们这种小不点,不用费劲。”    我只装听不到。    在她眼中,无异我是偏心的,偏给小玲,没有偏给她。    她把话说得很明:“依我看做人做弱者好得多,自有人为你出头、为你争。老板,我说得对不对?”    自然没有人会帮她,谁会为虎添翼?    但我对曼露本身有好感:她爽朗、大力、富感情、人长得艳,又不失江湖儿女的义气,对我又彷佛有点意思。    如果我还打算找个对象成家,曼露是较为理想的,难道我还能娶一个教书先生不成?选对象这件事,讲究门当户对。    成家…我心一动。    如果我羸了这场球,说不定也可赢得一颗芳心?    一号终于来临,曼露准七点来到我这里。    我特地为这场赛事提早打烊。    她穿著紧身衣服,十分性感,我警惕自己:不要被分散注意力才好。    她仍然浓妆,脸色却绷得很紧。    我们开始。    我发觉我仍然低估了她。    这妞的一手球在平时只露了三分光景,与我正式比赛起来,施出浑身解数,球球会得转弯,力道一分不差,留下来给我的尽是险著,半小时之后,我开始流汗。    看得出对我是佩服的,每次我的球温柔地、潇洒地,转弯抹角达到目的,她都会发出赞叹,她识货。    三盘两胜,我真的没有十分把握。    曼露精于花招,输于力弱,女人家力道到底差点。    我险胜一局。    第二局我的功夫渐渐回来,一只球跟看一只球落网,几乎打完全局,但曼露留下一著险要,我没成功。    她啧啧。“真的生疏了,应该落网的。”    我随即表演一招两球同时进网,但她还是胜出。    她有点兴奋,说:“这是前辈给我们留点面子。”    我看她一眼,继续努力。    球赛继续到九点。结果,我胜出。    她说:“意料中事。”    只有我自己才知道胜得多险。    她有点点怅惘。“由此可知,我那手三脚猫功夫,混饭是足够,打真军是差远矣。”我不出声。    “伍老板,球彷佛会听你说话似的,怎么搞的?”她趋前来问。    “这是秘密。”我笑说。    她叹息一声。“自然,传男不传女。”她停一停。“我会遵守我的诺言,我不会再回来    “曼露。”    她扬起一条眉。    “你留下来。”    “什么?”    “请你留下来。”    “为什么?”    “别问那么多,只要说愿不愿意,留在这一间撞球室,有饭吃饭,有粥吃粥,如何?”她怔住。    “当然,我不会亏待你,一切依足规矩做。”    她问:“为什么到现在才提出来?”    我缓缓说:“因为到现在才时机成熟。”    她的眼睛渐渐发红。    “如何?”我说。“你还是赢了,如果不嫌我是个“老前辈”一切你拿主意。”    “我要正式结婚。”    “自然。”    她掩面痛哭起来。    轮到我呆住。“喂,别哭别哭,哭什么:“    她呜咽说:“所以说你不懂女人心理。”    我笑了。    我们的婚期订在一个月之后。    过了三、两天,小玲来找我,曼露倚在房门口看我们说话。    小玲说:“老板,谢谢你,他出现了,说是工作忙,所以先一阵子没空。”    “是不是?”我说。“雨过天青,完全没事。”    她笑着道谢而去。我内心觉得安慰。    曼露“哼”的一声。“原来是只毛都没出齐的小鸡。”    我说:“话别说得太难听。”    “事实如此,”曼露说。“值你为她得罪这个得罪那个的。”    我笑,天下的女人都一样。    “怎么,不服气?”她泼辣地撒娇。“不服再来玩一盘!”    我装得很呆木的说:“小姐,我…我不会打撞球。”    “去你的!”她用枕头扔我。    我与她笑作一团。    真没想到会有这一刻。    人生如桌上的彩球,丢到哪里是哪里,身不由己,而我,我算是落在网中的球,已经知道结局,有曼露陪伴我,于愿已足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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